六月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醉美武唐在线阅读 - 第四章 原是忠良后

第四章 原是忠良后

        武攸暨看着马五一瘸一拐、骂骂咧咧的走远了。这才转过身来对赵文广道:“不知赵大哥今后有何打算?”

        赵文广面露难色,对武攸暨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别人不知道但武攸暨却清楚得很,再过十多年,武周替唐,届时朝堂、江湖之上势必暗潮涌动,危机四伏,多这样的一个高手在身旁,自己的安全便多了一份保障。

        而且武攸暨先前见赵文广武艺不凡早就羡慕不已,又听得赵文广这样说便起了拉拢的意思,武攸暨便做出一副急公好义的样子道:“赵大哥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就听小弟一言,小弟家中也算颇有资材,赵大哥如不嫌弃不如就和大嫂一同搬来寒舍暂住,也方便小弟为赵大嫂寻医治病。”

        武攸暨的话也让赵文广心动不已,毕竟江湖卖艺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妻子病重,靠着自己卖艺得来的钱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为妻子寻医治病的。可是赵文广又不愿意平白受人恩惠,真是左右为难。

        武攸暨眼力好的很,一眼便看出了赵文广的难处,便道:“赵大哥乃我燕赵男儿,怎的这般矫情,何况我也不是让赵大哥白住,赵大哥拳脚了得,小弟羡慕不已,此次请赵大哥来寒舍暂住便是起了拜师学艺的心思,赵大哥就莫要推辞了。”

        赵文广见武攸暨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便对着武攸暨拱了拱手道:"如此文广便叨扰了。”

        说完便要对着武攸暨跪拜道谢,武攸暨既然想拉拢赵文广,又怎么会让他下跪。

        当即双手将赵文广扶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赵大哥以后不可再叫我什么小郎君了,小弟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叫我一声二郎便好,你年长于我,我自当以兄相待,便叫你一声赵大哥,你看这样可好?"

        赵文广前些日子四处漂泊,受多了旁人的白眼,何曾被人如此礼遇,堂堂七尺男儿竟被被武攸暨感动地热泪盈眶。

        赵文广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默不作声,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背着妻子跟着武攸暨后面走去。

        就在武攸暨带着赵文广夫妻刚转身离去时,一道身影也悄悄地从人群中隐去,嘴角挂着冷笑,眼眸中透出一丝阴冷。

        那道身影穿过整条西街,沿着王家巷径直往最深处走去,直到走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院前。

        那人招手唤来看守大门的门牙子,低声吩咐道:"你带人将马五和他浑家唤来,我有事要吩咐。"门牙子哈着腰点了点头便领着人走了。

        那人随即迈步走进那座大院,待那人走进后大门应声而闭。大门横梁上的牌匾赫然书着‘王府‘二字,书法遒劲古朴,木质沧桑悠远,仿佛这块牌匾挂在这以逾百年。

        杨氏对武攸暨溺爱非常,在武攸暨向杨氏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自然不会拂了儿子的意思,便同意收留赵文广夫妻,也答应为赵文广的妻子寻医治病。毕竟这点钱对于贫苦之中的赵文广来说或许很是困难,但是对于武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当下杨氏便照着武攸暨的意思安排丫鬟将赵文广妻子安置在临近武攸暨的西跨院,以方便武攸暨早晚请教。

        武攸暨一想到赵文广以一敌众的飒爽英姿便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的想要拜赵文广为师求教武艺。

        原本武攸暨心想自己救了赵文广的妻子,又为她寻医问药,求赵文广收自己为徒,传授枪法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未曾想事情却遇到了波折。

        原来这赵文广祖籍冀州,乃是三国名将常山赵子龙后人。

        白日里赵文广耍的那套枪法便是祖传的百鸟朝凤枪,虽然只是耍了一些皮毛,却已然将武攸暨深深吸引住。

        赵家先祖怕有不肖之徒学了自己的枪法为非作歹,给祖上蒙羞,便定下条祖训,家传武艺不得轻易外传于他人,其后的子孙均不得违抗。

        武攸暨知道后顿感失望,本还想再多争取一下,却没料到武攸暨话还尚未说出口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便有一队差役持着衙刀走了进来。衙役后来还跟着惊慌失措的杨氏。

        衙役看见武攸暨和赵文广便沉声道:"二位可是武攸暨、赵文广?"

        武攸暨看着这些衙役来者不善,但已然退无可退,便硬着头皮道:"在下便是武攸暨,在下自认一向奉公守法,不知是何事竟要劳烦几位公爷亲自跑一趟?"

        以武家的家世本不必惧怕这些衙役,但是武攸暨总觉得这些衙役似乎有所仗恃,便好声好气地向他们询问。

        带头的捕头杨守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声色俱历地对武攸暨道:"武攸暨、赵文广,你们的事发了,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说完捕快便要上前拿人,杨氏护子心切,急忙走上前去问道:"不知公人可否告知妾身,小儿究竟所犯何事?竟要将小儿带去衙门。”

        说完还往杨守手中塞了一锭银子,赵守单手掂了掂手中银块的分量,顿时嘴角勾出一道弧线,面色缓和了许多。

        杨守和颜悦色地对杨氏道:"好叫夫人晓得,在下乃并州都督府捕头杨守,今日早些时候令郎和赵文广在外面打了人,那人受了点伤,回家后身子就不行了,一个时辰前那人便死了,那马家妇人一状告到了并州法曹那,上官便下了签文要小的来拿人,小的本也不想接着差事,只是上峰压得紧,小的不得不来,还望夫人见谅。"

        杨氏是个妇道人家,听了这话当时便吓得面色惨白,立即辩解道:“小儿年幼,顽劣调皮是有的,可是他是万万不会坏了人家性命的,还望明察。”

        武攸暨虽也惊惧,却不像杨氏这么慌张,白天自己确实将马五揍了一顿,可最多是一些皮外伤,断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武攸暨从杨守的话中嗅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武攸暨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个半大孩子,除了马五外自己并不曾得罪谁,而马五也不会自杀来陷害自己,可见对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对手真正的目标就应该是武家了。

        想到这里武攸暨反而放下心来,既然敌人的目标是武家,那就应该不会拿自己一个半大孩子出气,一定会借着自己这条线攀扯出更多的武家人,那么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如果敌人的目标是武家的话自己的皇后姑姑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何况并州大都督豆卢钦望也是姑姑的亲信之人,只要处理得当,自己和赵文广的安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想通了这个环节,武攸暨便对杨守道:"在下有一言,事关杨捕头与在下的身家性命,不知杨捕头可否借一步说话?"杨守本还怕武攸暨玩什么花招,可旋即一想,一个小孩能玩什么花招,于是便看在银子的份上应了下来。

        武攸暨将杨守拉到僻静处,开门见山道:"杨捕头可知自己处境堪忧?"

        杨守听了武攸暨的话却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到:"武家小郎君可莫要框我,我在公门之中十多年,也练了一副好眼力,自己怎的没有发现自己处境堪忧?"

        武攸暨随即道:"在下哪敢诓骗杨捕头,不瞒杨捕头说,在下根本不曾打死马五,马五死得蹊跷,但是有人想要将着杀人之罪赃与我,相信张捕头目光如炬,也能看得出来吧。"

        说完武攸暨还朝着杨守望了一眼,见杨守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便接着道:"可是杨捕头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人想要陷害我这半大的孩子?”

        杨守想了想,刚欲开口说完,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长呼道:“你在套我的话。”

        武攸暨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道:“杨捕头混迹公门十余年,又岂是我这样的黄口小儿能诳住的?在下只是感叹杨捕头被人当刀使了,还不自知罢了。”

        虽然理智告诉杨守不能听信武攸暨的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武攸暨一副关切的样子道:“以在下看来,有人栽赃与我这样的黄口小儿无非是为了牵扯武家罢了,可杨捕头应该知道,我武家最大的那个主是谁,这相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那位主又岂是谁都能得罪了?今日杨捕头做了次急先锋,将我给拿了,便是要与我武家作对,与我武家最对便是要与我姑姑作对,这后果杨捕头真的吃的消吗?”、

        听完武攸暨的话,杨守早已不复刚来时的那般趾高气昂,脸上渐渐变得难看,眼中透出那么一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