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往长安
武攸暨所居的听风院位于武家大院的右侧，占地不大，却胜在精巧，假山花廊，亭台泉水，名花古树，应有尽有。
正对院门有一间稍大一点的屋子，是听风院的客厅，只见客厅正中摆了张红木圆桌，桌上放了一套青瓷茶具，几张凳子整齐地摆在桌旁。除此之外，只有几盆盆栽，便再无他物，比起其他房间，这间客厅可算得上是简陋了。
可就是从这么一间布局简单的屋子中，诞生了许多足以能影响整个太原乃至并州的商业发展的决定。
此时的武攸暨依旧如往日一般端坐在客厅正对门的主位上，而与武攸暨极为亲近的楚思文，赵文广坐在武攸暨两侧，作为武攸暨手下干将的田玉和周运建则坐在武攸暨的对面。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这五个人说以说是武攸暨最核心的力量了。
武攸暨虽然年少老成，可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稍许流露出的激动。
自打杨氏将望月楼交给武攸暨后，这些年来，武攸暨靠着琉璃香的滚滚财源，不断向外扩张，武攸暨现在的力量俨然已经独立于武家之外，自成体系。
现在的武攸暨手下拥有的可不仅仅是望月楼一个产业，而是涉足并州多个行业的庞然大物--太原商行。
武攸暨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便看向田玉，问道："田叔，我们几日后便要前往长安，长安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田玉想都不想便回到："半年前长安那边就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在准备了，人手也派过去了几批，商行大致已经准备停当，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正式运营了？"
武攸暨凝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急，长安不比太原，权贵极多，水深的很，还是等我到了长安再说吧，还有就是太原这边也不能落下来，要安排得力的人负责。"
听了武攸暨的话，田玉点了点头，低声应诺。
武攸暨又接着对田玉问道："长安的宅子安排地怎么样了？"田玉回道："请公子放心，宅子已经安置好了，买的是前西台侍郎上官仪的府邸，就在临近皇城的崇仁坊中，一应下人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待公子入住。"
听了田玉的话武攸暨不禁露出笑容，满意地赞道："田叔做事老道沉稳，我自然是放心的，这些年来多亏了田叔，才有太原商会的今天。"
田玉笑着谦虚道："公子所言实在不敢当，当初若非蒙公子不弃，收容我，还把望月楼交给我打理，恐怕我田玉一家老小早已饿死街头了，哪还有我田玉的今日，田玉的一切都是公子给的，田玉自当为公子鞠躬尽瘁。"
听了田玉的话武攸暨笑了笑，"田叔言重了，攸暨或许有点小聪明，但是对于商贾之道实在是一知半解，到了长安后要仰仗的田叔的还有很多，还请田叔多多操劳了。"
武攸暨说完便转过头来对坐在对面的周运建道："我们不日即将前往长安，沿途人手可准备好了？"
周运建对武攸暨抱了个拳，朗声道："请公子放心，大家已经准备多时了，只等公子一句话，便可随时出发。"
武攸暨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此去长安有千里之遥，途中难免有些宵小之徒，周大哥身兼护卫之责，干系重大，凡事就有劳周大哥了。"
周运建摆了摆手道："公子客气了，八年前若非公子相助，恐怕我等早已冻死了那个冬天了，哪还能有我们今日。公子不嫌我等鄙薄，以兄弟之礼相待，我等自当为公子效死。"
武攸暨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刚毅的年轻人，不禁为当年的决定感到庆幸。时间过得很快，待武攸暨将诸事安排妥当，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了，早春虽然天气渐暖，可白天里日头还不长，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武攸暨略显疲惫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啜了一口，又缓缓将茶碗放下。环视了一圈众人，霍然起身，拱手抱拳道："此去长安吉凶未卜，祸福相依，我武家生死就全都仰仗诸位了。"
三日后的清晨，天色刚微微亮，武家这边就踩着朝霞出发了。武家家大业大，虽然武攸暨让下人只拣些金银细软带着，却也收拾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箱子，摆了前后整整十多辆车。
光是武攸暨院中琴棋书画四个丫鬟就占了整整一辆车，武攸暨平日里对这几个小丫鬟颇为喜爱，时常将一些零碎小玩意送给他们，不知不觉这些年来竟也凑了五六个箱子。
武攸暨本是不愿意带这么多东西的，奈何小丫头们坚持，武攸暨也只得由着他们。
武攸暨依旧是一身锦衣白袍，公子装扮，骑着一匹纯色白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身劲装的赵文广，和儒士装扮的楚思文。周运建则和武攸宁押在队伍后首，调度人手。武家夫人杨氏则坐在靠后的马车中，周围有一众女眷伺候。
武攸暨自打来了大唐后便极少出门远行，最多也就在太原周围走走，更是连并州都没有出过。而楚思文年少便游学天下，对世间风物所见颇多。武攸暨一路听着楚思文讲各地风土人情，只觉得新奇非常，听得不亦乐乎，也并不觉的旅途劳累。
武攸暨一行人人数众多，虽然有不少练武之人，但里面大多还是一些寻常的家丁丫鬟，是以脚程并不快，行了数日才出了太原郡，来到吕梁山山脚。
吕梁山位于太原西侧，南北绵延400余里，尤其是吕梁山中段的关帝山，尤为宽广，乃是太原前往长安的必经之地。
因为吕梁山区土地贫瘠干涸，庄稼难以生长，是以山民的生活颇为贫苦，再加上临近突厥，时有战乱，导致吕梁山内盗匪横行，法纪不彰。途径吕梁山的商客被劫也是常有的事。
地方官府多次上报并州大都督豆卢钦望，并州都督府倒是派过军队来围剿，可是这些盗匪都是祖居山中的山民，对山中情况极为熟悉，但凡遇到军队来征剿，连丝毫抵抗都不做，便全都直接躲到山中，并州军队多次征剿全都无功而返，纵然是豆卢钦望拿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吕梁山群盗虽然分散较广，但是数量不少，尤其是南阳山匪首王常武，麾下聚了数百人，在关帝段横行无忌，风头一时无两。
这王常武本是军户出身，其祖父在前隋便担任太原军中的小军官。后来前隋灭亡，王常武的祖父便跟着唐高祖李渊打江山。王常武的祖父在李渊攻打长安的时候被调到齐王李元吉的麾下，跟着李元吉驻守太原。
可谁都没想到，刘武周竟然趁着太原兵力空虚，大举进兵，偷袭太原，李元吉措不及防，匆匆派人前去对敌，自己却偷偷溜走，王常武的祖父便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中。后来朝庭为了嘉奖忠勇之士，便将王常武祖父的军职提了一级，叫王常武父亲给袭了。
二十年前王常武的父亲因病离了军职，便由年仅十九的王常武袭了军职，一干便是十年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却也安稳。王常武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干下去，直到自己年迈后再如父亲一样，将军职交给自己儿子。
直到十年前的元宵节，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元宵佳节本该是阖家团圆赏花灯的日子，但是王常武因为要在营中轮班，前几年的元宵节都是独自在军营中度过的。
王常武的妻子钱氏一直希望丈夫王常武能陪自己看花灯，可是王常武几年来一直没有时间，王常武的心里对妻子一直很愧疚。
这一年的元宵节，王常武本来还应该在军营轮值的，但是为了弥补妻子的遗憾，王常武两日前便跟同营的李校尉商量妥了，元宵节当天由李校尉替王常武当值，王常武则回家陪妻子。
元宵节前一日下午，王常武早早地从营中办了手续，手中提了些在集市上刚买的酒肉便乐呵呵地往家里走去，想着今日能陪着妻子过元宵节，脚步也轻便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家门口。
王常武正想敲门，手刚抬起来，却忽然发现家中临街的堂屋中有男子的身影闪过。
王常武心道不好，莫不是家里遭了贼？
王常武担心自己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反而可能把贼惊走，于是王常武悄悄地翻墙跳进了院子，蹑手蹑脚地遛进了堂屋。
王常武眼看着小贼径直进了里屋，心中大急，生怕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妻子吃了这小贼的亏，便连忙跟到里屋，顾不得其他，刚想破门而入，却听见屋里传来的妻子娇媚的声音。
正对院门有一间稍大一点的屋子，是听风院的客厅，只见客厅正中摆了张红木圆桌，桌上放了一套青瓷茶具，几张凳子整齐地摆在桌旁。除此之外，只有几盆盆栽，便再无他物，比起其他房间，这间客厅可算得上是简陋了。
可就是从这么一间布局简单的屋子中，诞生了许多足以能影响整个太原乃至并州的商业发展的决定。
此时的武攸暨依旧如往日一般端坐在客厅正对门的主位上，而与武攸暨极为亲近的楚思文，赵文广坐在武攸暨两侧，作为武攸暨手下干将的田玉和周运建则坐在武攸暨的对面。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这五个人说以说是武攸暨最核心的力量了。
武攸暨虽然年少老成，可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稍许流露出的激动。
自打杨氏将望月楼交给武攸暨后，这些年来，武攸暨靠着琉璃香的滚滚财源，不断向外扩张，武攸暨现在的力量俨然已经独立于武家之外，自成体系。
现在的武攸暨手下拥有的可不仅仅是望月楼一个产业，而是涉足并州多个行业的庞然大物--太原商行。
武攸暨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便看向田玉，问道："田叔，我们几日后便要前往长安，长安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田玉想都不想便回到："半年前长安那边就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在准备了，人手也派过去了几批，商行大致已经准备停当，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正式运营了？"
武攸暨凝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急，长安不比太原，权贵极多，水深的很，还是等我到了长安再说吧，还有就是太原这边也不能落下来，要安排得力的人负责。"
听了武攸暨的话，田玉点了点头，低声应诺。
武攸暨又接着对田玉问道："长安的宅子安排地怎么样了？"田玉回道："请公子放心，宅子已经安置好了，买的是前西台侍郎上官仪的府邸，就在临近皇城的崇仁坊中，一应下人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待公子入住。"
听了田玉的话武攸暨不禁露出笑容，满意地赞道："田叔做事老道沉稳，我自然是放心的，这些年来多亏了田叔，才有太原商会的今天。"
田玉笑着谦虚道："公子所言实在不敢当，当初若非蒙公子不弃，收容我，还把望月楼交给我打理，恐怕我田玉一家老小早已饿死街头了，哪还有我田玉的今日，田玉的一切都是公子给的，田玉自当为公子鞠躬尽瘁。"
听了田玉的话武攸暨笑了笑，"田叔言重了，攸暨或许有点小聪明，但是对于商贾之道实在是一知半解，到了长安后要仰仗的田叔的还有很多，还请田叔多多操劳了。"
武攸暨说完便转过头来对坐在对面的周运建道："我们不日即将前往长安，沿途人手可准备好了？"
周运建对武攸暨抱了个拳，朗声道："请公子放心，大家已经准备多时了，只等公子一句话，便可随时出发。"
武攸暨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此去长安有千里之遥，途中难免有些宵小之徒，周大哥身兼护卫之责，干系重大，凡事就有劳周大哥了。"
周运建摆了摆手道："公子客气了，八年前若非公子相助，恐怕我等早已冻死了那个冬天了，哪还能有我们今日。公子不嫌我等鄙薄，以兄弟之礼相待，我等自当为公子效死。"
武攸暨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刚毅的年轻人，不禁为当年的决定感到庆幸。时间过得很快，待武攸暨将诸事安排妥当，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了，早春虽然天气渐暖，可白天里日头还不长，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武攸暨略显疲惫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啜了一口，又缓缓将茶碗放下。环视了一圈众人，霍然起身，拱手抱拳道："此去长安吉凶未卜，祸福相依，我武家生死就全都仰仗诸位了。"
三日后的清晨，天色刚微微亮，武家这边就踩着朝霞出发了。武家家大业大，虽然武攸暨让下人只拣些金银细软带着，却也收拾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箱子，摆了前后整整十多辆车。
光是武攸暨院中琴棋书画四个丫鬟就占了整整一辆车，武攸暨平日里对这几个小丫鬟颇为喜爱，时常将一些零碎小玩意送给他们，不知不觉这些年来竟也凑了五六个箱子。
武攸暨本是不愿意带这么多东西的，奈何小丫头们坚持，武攸暨也只得由着他们。
武攸暨依旧是一身锦衣白袍，公子装扮，骑着一匹纯色白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身劲装的赵文广，和儒士装扮的楚思文。周运建则和武攸宁押在队伍后首，调度人手。武家夫人杨氏则坐在靠后的马车中，周围有一众女眷伺候。
武攸暨自打来了大唐后便极少出门远行，最多也就在太原周围走走，更是连并州都没有出过。而楚思文年少便游学天下，对世间风物所见颇多。武攸暨一路听着楚思文讲各地风土人情，只觉得新奇非常，听得不亦乐乎，也并不觉的旅途劳累。
武攸暨一行人人数众多，虽然有不少练武之人，但里面大多还是一些寻常的家丁丫鬟，是以脚程并不快，行了数日才出了太原郡，来到吕梁山山脚。
吕梁山位于太原西侧，南北绵延400余里，尤其是吕梁山中段的关帝山，尤为宽广，乃是太原前往长安的必经之地。
因为吕梁山区土地贫瘠干涸，庄稼难以生长，是以山民的生活颇为贫苦，再加上临近突厥，时有战乱，导致吕梁山内盗匪横行，法纪不彰。途径吕梁山的商客被劫也是常有的事。
地方官府多次上报并州大都督豆卢钦望，并州都督府倒是派过军队来围剿，可是这些盗匪都是祖居山中的山民，对山中情况极为熟悉，但凡遇到军队来征剿，连丝毫抵抗都不做，便全都直接躲到山中，并州军队多次征剿全都无功而返，纵然是豆卢钦望拿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吕梁山群盗虽然分散较广，但是数量不少，尤其是南阳山匪首王常武，麾下聚了数百人，在关帝段横行无忌，风头一时无两。
这王常武本是军户出身，其祖父在前隋便担任太原军中的小军官。后来前隋灭亡，王常武的祖父便跟着唐高祖李渊打江山。王常武的祖父在李渊攻打长安的时候被调到齐王李元吉的麾下，跟着李元吉驻守太原。
可谁都没想到，刘武周竟然趁着太原兵力空虚，大举进兵，偷袭太原，李元吉措不及防，匆匆派人前去对敌，自己却偷偷溜走，王常武的祖父便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中。后来朝庭为了嘉奖忠勇之士，便将王常武祖父的军职提了一级，叫王常武父亲给袭了。
二十年前王常武的父亲因病离了军职，便由年仅十九的王常武袭了军职，一干便是十年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却也安稳。王常武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干下去，直到自己年迈后再如父亲一样，将军职交给自己儿子。
直到十年前的元宵节，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元宵佳节本该是阖家团圆赏花灯的日子，但是王常武因为要在营中轮班，前几年的元宵节都是独自在军营中度过的。
王常武的妻子钱氏一直希望丈夫王常武能陪自己看花灯，可是王常武几年来一直没有时间，王常武的心里对妻子一直很愧疚。
这一年的元宵节，王常武本来还应该在军营轮值的，但是为了弥补妻子的遗憾，王常武两日前便跟同营的李校尉商量妥了，元宵节当天由李校尉替王常武当值，王常武则回家陪妻子。
元宵节前一日下午，王常武早早地从营中办了手续，手中提了些在集市上刚买的酒肉便乐呵呵地往家里走去，想着今日能陪着妻子过元宵节，脚步也轻便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家门口。
王常武正想敲门，手刚抬起来，却忽然发现家中临街的堂屋中有男子的身影闪过。
王常武心道不好，莫不是家里遭了贼？
王常武担心自己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反而可能把贼惊走，于是王常武悄悄地翻墙跳进了院子，蹑手蹑脚地遛进了堂屋。
王常武眼看着小贼径直进了里屋，心中大急，生怕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妻子吃了这小贼的亏，便连忙跟到里屋，顾不得其他，刚想破门而入，却听见屋里传来的妻子娇媚的声音。